教育理念與志業

教育理念與志業
教育工作與我的生命是一體的,它將陪伴我到生命最後一天

       
 曉 雲法師曾說:「教育工作與我的生命是一體的,它將陪伴我到生命最後一天。」她對從事教育的興趣,可以回溯到孩提時期,法師回憶說:「我常記得,小時候很喜 歡讀書;由於喜歡讀書,我很尊敬老師,每一天從學校回來,就覺得很快樂,以前不懂的,就在這一天知道了,所以下課回來,我總是充滿歡喜。尤其早期,我們讀 比較古老的學校,教的都是詩詞歌賦,八、九歲時就已經朗朗上口,回來要唸、要誦、要唱,所以我好像沒有一般的童年生活;但是我卻有自己的童年世界,我會把 唐詩念得像唱歌一樣,也會把四書、五經背得非常流暢。」
 
         從喜歡書、尊敬老師,進一步想到將來要當老師,法師說一直到青年時代,更加覺得當老師不是簡單的事,老師要學很多東西,講好多我們從來沒有聽過的道理、事 物、人物,於是便感覺到必須認真充實自己;還有,看到老師好莊嚴、好高貴、很有禮貌,所以那時後便知道要自律身心。有關曉雲法師的教育理念與志業,分為以 下幾方面來看:
 
一、揭櫫「覺之教育」

         曉雲法師深感科技昌明、教育普及,然而人心困頓,是緣於現代教育偏重專業技能,忽略善導人心,以及與宇宙、自然、人倫相處之道。她最關心社會問題、人心淨 化的問題;因此拓展心靈,提昇人類生活素質的教育問題,一直是她所關心的,她嘗感慨「淑世牽懷德育荒」,而最重視五育均衡的教育。所創辦的教育機構以「華 梵」為名,「華」指中華文化,「梵」代表印度文化;中華文化可以五千年儒家思想為代表,所闡揚者為道德和倫理;至於印度文化則是以兩千多年的佛教思想為重 心,也就是佛陀遺教中智慧與慈悲的精神。儒家的教育理念:「大學之道在明明德,在親民,在止於至善。」而佛教則是以「自覺覺他,覺行圓滿」為生命實踐的終 極目標。法師常說「儒佛如雙燈拱照」,是希望挹取傳統優良文化精神,創造時代新進適時教育。
 
         「覺之教育」以人為本,重視心性調攝與淨化,潛能開發和智慧增長;是重視理性、自我反省的人本教育,可以擴大思惟空間,讓年輕人更成熟、更理智、更肯定自 己,而達成自我實現的目標。曉雲法師提倡「覺之教育」三、四十年來,以宗教家的精神,深入闡揚基本教育理念,對東方人文思想教育,尤多精闢卓越之見解,其 具體實施範圍,由華梵大學校訓—「德、智、能、仁」得以知其梗概。
 
「德」:
指人的修為,法師說:「內心謙下為功,外行忍讓為德。」今人未能了解真正偉人之心是寬大的、謙虛的。所謂「德不孤,必有鄰」,有德之人,必不孤寂,而且會修「忍辱波羅蜜」來成就自己的人格。
「智」:
法師謂此乃內力之表現,能瞭然宇宙人生真理以造福人群。際此價值觀混淆的時代,年輕人若能冷靜理智面對,凡事透過觀察、思考與判斷;隨時多聽、多學、多思惟,以培養自己的智慧,必能創造成功的事業與人生。
「能」:
這是有待長期培養的,凡事認真學習,才能學有專精,然後手腦並用;以專業知識解決問題,就是才能的發揮,也才得以盡心力服務人群。
「仁」:
仁是兩個人,也就是指人際關係;和諧的人際關係是成功的要素。如今各行各業分工極細,常須與人合作,講求團隊精神,才有可能成功。
佛教的四攝法「布施、愛語、同事、利行」,以及「慈、悲、喜、捨」四無量心,都是與人相處之道。
 
二、藝術薰陶潛移默化

         古德聖哲之名言:「志於道、據於德、依於仁、游於藝。」法師素來力主藝術有助人文教育之養分,且由於本身為藝術家,當然特別重視美育的薰陶,她說:「中國的藝術是扶正教、助人倫,並豐富人生內涵的。」又說:「人不必都會繪畫,但是都需要具有幾分藝術情操。」
 
       繪畫一如畢卡索論藝時所體認的,不只是符號或標 物,要緊的是這些符號所彰顯影射的意義;一關連到意義,就無法不涉及繪畫中的人文思惟了。法師本身宗教情操深化之後,走向學術教育的願行背景,很多場合都 是用畫筆來表現的;剃度後更是心無鯁礙地一往而前,展現氣魄,全心從事佛教文化、藝術、教育的拓荒工作。她的禪畫饒富人生哲理,具導正人心的教育意義。首 創「現代經變圖」,聘請名家教導學生作畫;大學校園之中設文物館,培養學生藝術欣賞的能力與興趣。
 
         此外,法師還擅長歌詞編寫,國內著名音樂大師如黃友棣、李中和教授都曾為之譜曲,首首都是易學易唱、詞簡意深、悅耳動聽的歌曲,例如白鳥、海天門等;如今,華梵護持委員們更組成合唱團,由名音樂家蕭滬音教授擔任指揮,參加各種場合演出,獲得一致好評。
 
三、園林思想環境教育
 

        國內最早提出「園林思想」名稱的就是曉雲法師;所謂「園林思想」,據旅居美國華盛頓大學程明琤教授的解釋:「就是強調人們應該回歸自然、歌頌自然;使人 和自然之間,取得一分完美的和諧。」其實園林思想與園林文學原本是我國,乃至東方人文世界中的古老題材,例如中國詩人陶淵明、王維,乃至李白的作品,都源 出於田園山林;又如印度的泰戈爾大學,強調露天的講學方式,便是希望學生能在自然環境中學習、吸收知識,體悟天人合一之奧妙。在科技極盛的今日,物質文明 所帶來的問題與危機,使得人們與自然之間的關係,不再那麼和諧與圓融,反而產生現代文明最嚴重的病態,如今西方許多國家,例如美國,已有不少人從物質欲望 的追求中幡然醒悟,嚮往自然的田園生活,希望藉著與自然的親近反璞歸真,追求心靈的寧靜與充實。
 
         法師就在這最迫切須要反回自然的時代,提出「園林思想」、 「園林文學」,她說:「我深深感到,以我自己受儒家教育培養出來的心靈,再來探討佛陀的教育,最知道人性是莊嚴的;但反過來,現代人性並不莊嚴,好多人在 毀滅自己人性的莊嚴。人生在宇宙間,有很多權利享受大自然,蘇東坡所謂唯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,耳得之而為聲,目遇之而成色,取之不盡、用之不竭;可是 我們很多人不想也不知愛山間之明月,反而在糟蹋大自然。」「現在重提園林文學,並非祇有文學家和學者始能發揮和研究,而是青年們應有的追慕與昇華;興起思 國懷鄉的款款之情,因而堅固自己的人生理想,認定自己本有的文化精華、河山土地,誰能誤認園林思想為涉有消極或消閒之文化?或是接近逃避與耽玄的誤解?」
 
         法師肯定地說這是一種性情教化的學問,也是心理調劑的一種自然感格的培育。她說:「我接觸好多大學青年,一有機會,我都跟他們談人性尊嚴之自我培養;我曾 想到,真正的教育不是老師講學生聽,在我們儒家的傳統時代,乃至佛陀之苦行六年、參訪六年,都是有一個好環境來培養的,我感覺現在的教育欠缺環境的培養; 我認為一花一草、疏星皎月、青山白雲,都能令我們在不自覺中,啟發了心靈感受,所以我認為師資中,最重要的當然就是所謂身教、言教;然而環境教育亦不可忽 視,一切大自然環境,乃至藝術上的雕刻、繪畫種種,甚至於連一個建築物,對於我們的心靈都有好大好大的影響。」

 
四、僧伽教育與社會教育二部並進

         法師長年對人生有許多抱憾,一如佛經所謂「眾生有病我有病」,希望人類應該好好走上一條光明道路,也就是佛陀所謂「自利利人、自度度人」;否則糟蹋了自己 的生命,也傷害了他人。所謂「人海」是不容易渡過的,必須有一套功夫,才不會浮沉乃至不定,因此更加體會佛教教育的重要。
 
         回憶在香港時期,法師曾訪問過頗具規模的道場和幾所佛教學校,但似乎都不甚理想,她說:「因為感到出家人的教育比一般教育來得嚴肅,所以更加堅定自己的理 想,我告訴自己在理念上必須有很明確的觀念。未出家前,我已經在佛學院教授過許多有關教育倫理的課程,等到確定要出家時,我告訴自己,以後我不會擔任住 持,也不會建大廟,因為我想終生研究、盡力發揚佛教教育;我愈研究佛學、愈看佛經、愈修禪定功夫,愈發感到釋迦牟尼佛確是人類教育、人類心靈的大導師;但 是處在廿世紀末葉,不能光說佛法、佛學怎麼好,我們必須了解現代的教育文化及其需求。」
 
         基於想要證實佛教確能改善社會,想要誘發大眾對佛教義理產生學習與探索的興趣,所以法師積極涉獵心理學、社會學,乃至人類學等有關的各種領域。依止佛門之 後,更感培育僧材的隱憂,因此秉持職志丹心耿耿,終生為教育奉獻,計畫二部並進之抱願。為專精於興學育才之祈願,前後六年勞頓往返於大埔新界里民府,接洽 購買政府土地的手續,款項亦已籌集,當時並獲得知名學者唐君毅、錢穆等教授之鼓勵,以為便在沙田興建佛學院和社會學校,初步先辦慧海英文中學,詎料民國五 十五年香港忽然動亂,晝夜不安,且身患肺炎,眾人紛勸來台養痾,單止金山分院,承悟一法師觀照,得親近太滄老和尚;午夜惺然,感恩佛菩薩慈悲安排,願獻身 佛教教育,作為二部並進教育發展的開荒耕牛。
 
         法師說:「佛陀遺教乃現世人文思想與科技整合之寶藏資源。」所以蓮華學佛園之創立,固為顯揚聖教,發揚般若淨化思想、菩薩悲智精神,培養僧伽風範之教觀并 重、解行兼修;同時重視環境教育、藝術薰陶,期能落實佛教青年之生活本質,莊嚴清貴,化度群生;而華梵工學院之籌設興辦,不僅具有時代意義,也是佛教參與 社會教育的普度精神。此外,覺之書院定期舉辦的人文講座,以及每三年舉辦一次的國際佛教教育與文化研討會(已舉辦過十二屆,第一屆至第十屆為每二年舉辦一 次),其永恆宗旨皆在探討人的生命價值與提昇社會風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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